Sunday, August 27, 2006

然遍地腥羶,滿街狼犬,稱心快意,幾家能夠?

林覺民寫下此信的時候 如果知道他所奉獻的組織 在幾十年後成為腐敗的同義詞 被另一群人給革掉了 他會如何? 我想他還是會做的
給所有的革命者

與 妻 訣 別 書 林覺民

意映卿卿如晤:

吾今以此書與汝永別矣!吾作此書,淚珠和筆墨齊下,不能竟書而欲擱筆!又恐汝不察吾衷,謂吾忍舍汝而死,謂吾不知汝之不欲吾死也,故遂忍悲為汝言之。

吾至愛汝,即此愛汝一念,使吾勇於就死也。吾自遇汝以來,常願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屬;然遍地腥羶,滿街狼犬,稱心快意,幾家能夠?語云:「仁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。」吾充吾愛汝之心,助天下人愛其所愛,所以敢先汝而死,不顧汝也。汝體吾此心,於啼泣之餘,亦以天下人為念,當亦樂犧牲吾身與汝身之福利,為天下人謀永福也。汝其勿悲!

汝憶否?四、五年前某夕,吾嘗語曰:「與其使我先死也,無寧汝先吾而死。」汝初聞言而怒;後經吾婉解,雖不謂吾言為是,而亦無辭相答。吾之意,蓋謂以汝之弱,必不能禁失吾之悲。吾先死,留苦與汝,吾心不忍,故寧請汝先死,吾擔悲也。嗟夫!誰知吾卒先汝而死乎!

吾真真不能忘汝也。回憶後街之屋,入門穿廊,過前後廳,又三、四折,有小廳,廳旁一室,為吾與汝雙棲之所。初婚三、四月,適冬之望日前後,窗外疏梅篩月影,依稀掩映。吾與汝並肩攜手,低低切切,何事不語?何情不訴?及今思之,空餘淚痕。又回憶六、七年前,吾之逃家復歸也,汝泣告我:「望今後有遠行,必以具告,我願隨君行。」吾亦既許汝矣。前十餘日回家,即欲乘便以此行之事語汝;及與汝對,又不能啟口。且以汝之有身也,更恐不勝悲,故惟日日呼酒買醉。嗟夫!當時余心之悲,蓋不能以寸管形容之。

吾誠願與汝相守以死。第以今日時勢觀之,天災可以死,盜賊可以死,瓜分之日可以死,奸官污吏虐民可以死,吾輩處今日之中國,無時無地不可以死,到那時使吾眼睜睜看汝死,或使汝眼睜睜看我死,吾能之乎?抑汝能之乎?即可不死,而離散不相見,徒使兩地眼成穿而骨化石;試問古來幾曾見破鏡重圓?則較死尤苦也。將奈之何!今日吾與汝幸雙健,天下之人,不當死而死,與不願離而離者,不可數計;鐘情如我輩者,能忍之乎?此吾所以敢率性就死,不顧汝也。

吾今日死無餘憾,國事成不成,自有同志者在。依新已五歲,轉眼成人,汝其善撫之,使之肖我。汝腹中之物,吾疑其女也;女必像汝,吾心甚慰。或又是男,則亦教其以父志為志,則我死後,尚有兩意洞在也。甚幸!甚幸!

吾家日後當甚貧;貧無所苦,清靜過日而已。吾今與汝無言矣!吾居九泉之下,遙聞汝哭聲,當哭相和也。吾平日不信有鬼,今則又望其真有;今人又言心電感應有道,吾亦望其言是實。則吾吾之死,吾靈尚依依汝旁也,汝不必以無侶悲! 

吾愛汝至。汝幸而偶我,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中國!吾幸而得汝,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中國,卒不忍獨善其身!嗟乎!紙短情長,所未盡者尚有幾萬千,汝可以模擬得之。吾今不能見汝矣!汝不能舍我,其時時於夢中得我乎!一慟!


辛亥三月二十六夜四鼓意洞手書

 

 

 

Thursday, August 24, 2006

Ernesto Che Guevara

Ernesto Che Guevara:


Revolution is original not mimic

Evolution is radical not modified

We, ordinary people, do not use our judgement to verify them.

Tuesday, August 15, 2006

竊勾者誅 竊國者侯

《史記﹒李斯列傳》:“李斯者,楚上蔡人也。年少時,為郡小吏,見吏捨廁中鼠食不潔,近人犬,數驚恐之。斯入倉,觀倉中鼠,食積粟,居大廡之下,不見人犬之憂。於是李斯乃嘆曰:‘人之賢不肖如鼠矣,在所自處耳!’”
(翻成白話就是: 就是我好運...)

《語本漢.劉向.說苑.卷十一.善說》:「且夫狐者,人之所攻也;鼠者,人之所燻也;臣未嘗見稷狐見攻,社鼠見燻,何則?所託者然也。」

(翻成白話就是: 憲法保障...)

Thursday, August 03, 2006

汝何故生我家!

《明史》列傳第九曰:“長平公主,年十六,帝選周顯尚主。將婚,以寇警暫停。城陷,帝入壽寧宮,主牽帝衣哭。帝曰:‘汝何故生我家!’以劍揮斫之,斷左臂;又斫昭仁公主於昭殿。”.....

大意及故事是說:
崇禎十七年三月十九日,明朝兩百七十六年最後一天的早朝,只剩皇帝與身邊伺候的太監王承恩。崇禎親自走到殿前敲朝鐘,一聲接一聲,迴響在無人應朝的空曠大殿,他的亡國之臣徹底離棄了他。崇禎心灰意冷,一閉眼流下兩行清淚,對王承恩說:「你也走吧!」太監哭倒:「奴才生生世世都陪著皇上。」十七年臣民膜拜,風光簇擁,死到臨頭冷冷清清,身旁只剩一個忠心耿耿的太監。崇禎心知必死,召來三位皇子要他們換上布衣,將御詔交給三人囑咐出宮伺機再起。之後到皇后寢宮:「城破國亡,爾為國母,理當自絕。」周皇后悲泣訣別,懸樑自盡。他再吩咐王承恩,所有曾臨幸過的妃嬪一律賜死,自己則拔出長劍,走向平時最疼愛的長平公主寢宮。十六歲的公主哭得悲切,崇禎心痛說:「汝何故生我家!」揮劍砍落,公主大驚閃避,左臂齊肩而斷,崇禎淚眼模糊,再也無法補上一劍。...

哎!!! 讓我想到「莊子(外篇秋水第十七)」 上的故事:

莊子釣於濮水。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,曰:「願以竟內累矣!」莊子持竿不顧
,曰:「吾聞楚有神龜,死已三千歲矣。王巾笥而藏之廟堂之上。此龜者,寧其死為
留骨而貴乎?寧其生而曳尾於塗中乎?」
二大夫曰:「寧生而曳尾塗中。」莊子曰:
「往矣!吾將曳尾於塗中。」


故事比喻與其顯身揚名於廟堂之上而毀身滅性,不如過貧賤的隱居生活而得逍遙全身。

不過,名與利 就像鴉片一樣,上了癮不易斷。登高是不會自卑的,眾生呀。早在秦代就有 李斯 的例子:
貪權媚上的李斯顯然深得暴君贏政的欣賞,終至位極人臣,然而一切只為自己利益轉變的心態,完全被聰明的趙高看透並加以利用,終於一失足成千古恨,最後因為趙高的陷害,李斯與兒子被押赴咸陽鬧市腰斬,並夷滅三族,臨死之前,李斯才回憶起與兒子帶著黃狗,在楚國家鄉打獵的美好時光,然而一切都為時已晚。

或許現在有些人在被媒體追著打時,正懷念以前的平淡生活...